建筑的外形我早已通过图片了然于心。
然而对于法学院内在的东西,我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宣传册上的图片有学生和教授在探讨问题,有学生在图书馆自习,有教授在声情并茂地讲课,这些形象个个生动、清晰,尽管背景都模糊不清。类似院长致欢迎辞的简陋大厅在这里随处可见,符合这里的校风。我经过大厅时,尽量忽略阴暗、破旧的环境,尽量想着从这所名校毕业的伟人们:富兰克林、罗斯福、卡多佐、斯伯格。他们来哥伦比亚上学时,还没有法学楼呢。他们的精神仍然长存于法学院,不是吗?说实在的,不管我对这里的环境有多失望,我已经加入了精英者的行列,我不应该为此感到无比幸福吗?
接下来是令人乏味的各种演讲、介绍。各个机构的负责人轮番上阵,一天下来,我的背因为一直保持直立姿势而酸痛不已。法学院图书馆的馆长说:“我们这儿收集了一百多万种图书,1517年以来出版的书我们这儿都有,你们可以尽情阅读。”接着信息技术部部长说:“别听馆长的,我们有三千多种用电脑系统做法学研究的方法——根本不需要任何书!”保卫处处长许诺:“哥伦比亚虽然地处哈莱姆边境纽约的黑人住宅区。,但是你们放心,这里绝对安全,真的!”学生健康服务中心负责人告诫我们:“你们必须为你们十年后的身体状况做储存。”就业服务中心处长说:“希望你们毕业以后都能有份工作,否则你们在这里就是自毁前程。”助学金办公室负责人说:“你们要知道,我们不是白给你们钱,你们将来是要还的!”
哦,助学金委员会是唯一一个不必所有学生都去报到的机构,只有需要申请政府或私人学生贷款的人才有必要关注。显然不必参加这个机构的,是那些拥有显赫教育背景或雄厚财力的天之骄子们。我对看上去无钱无势、自给自足的人很有亲切感,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在助学金申请办公室,负责人足足讲了四十五分钟贷款人的责任问题后,我在承诺书上签字,发誓在任何情况下决不会将助学贷款用于去牙买加度假,否则用我第一个孩子的权利做交换。这时我遇到了雷切尔,一个穿着随意、一头红褐色头发、脸上有些雀斑的瘦高个女孩。她冲我走来:“今天过得真紧张,是吧?”
“是啊。”我答道。
“我有些不太明白,今天早上院长说的那些话。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可没想到自己今天像个傻瓜一样,我毕竟不是罗比学者Rhodes Scholar,领取罗氏奖学金的研究生。。”
“别开玩笑啦!”我说,“我敢肯定今天院长的演讲确实是对我们表示欢迎。”我扫了一眼手上的一沓日程单,“哦,我是说我们的迎新日程上写着:院长的正式欢迎辞。”
“欢迎你,小傻瓜。我现在很想知道的是,他们是不是在进行一种奇怪的心理测试?这样我就不会如此吃惊了——这里有一半的人看起来很怪异。十分钟前几个笨蛋傲气十足地告诉我,他们来自耶鲁、埃克塞特,好像我应该听任他们摆布。滚到一边去吧,我告诉他们,我都不知道埃克塞特在哪。”
这个女人真有性格,我喜欢。
“哦,顺便说一下。”她说道,“我叫雷切尔,雷切尔·沃尔夫。这里的人好像说话不超过两句,就开始背诵自己的简历,我也随俗吧。不过我只告诉你,我来自明尼阿波利斯,毕业于明尼苏达大学(the University of Minnesota),我的专业是英语。一年前我在纽约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律师助理,也就是说我靠打印联邦快递标签维持生活。我不懂拉丁语,我也没有信托基金。唉,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借贷高额的本票。”
“嗨,我叫马莎。非常高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欢迎来到玩偶之家(3)
这就是我在法学院开始的第一段友谊,不管怎么样,我不再一个人唱独角戏。一旦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