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证书3

“哦,我知道。有事吗?”他说知道,我很开心。可是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漫不经心,对我的这个电话也不在乎。

是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这句话犯了严重的错误,我现在还没恋爱呢,只是面对卓一凡的时候稍稍对恋爱向往了一下,可是我已经能从他的一个声音、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里联想到众多莫名的关系和心理了,这在我的正常情况下是一定不会发生的。恋爱,只会叫女人心思更缜密,智商更高超,联想更全面,神经更莫名。

我当时在想一个合适的理由约卓一凡出来,可是想了半天,说了个最不合适的。我说:“上次的事不好意思,想请你喝咖啡补偿补偿。”

不过,我说上次的事也是另有目的的,因为那天我哭了。

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落泪,是件非常暧昧的事,这眼泪在不同的场合会有很多种不同的暗示。比如那天,我则在暗示卓一凡,我很在乎他,非常在乎他。

“不用了,我很忙。”卓一凡很直接地回绝我。

他这样直接的拒绝叫我心里窝火。“那天的事是个误会,我跟钱总什么关系都没有。当然,这样说也不对,我跟他是朋友,好朋友,哥们儿。是他女朋友误会我,但是我不希望你也误会。”我忽然忘了卓一凡是个有病的人。

卓一凡说了句没有,然后非常平静地对我说:“你别费心思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我对着电话愣了半天,还不知道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那头已经挂断了。

我当时握着手机,在街头不知名的马路上转了好几个圈。我在想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又是怎样的结局。凭什么是这样的呢?他卓一凡能耐什么?我说过我喜欢他了吗?是,我是对他有点儿好感,可是这好感距离喜欢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果然是有病的人,有病的人的想法也有病。

我反反复复地去想卓一凡是有病的。我想用这样的念头来解释卓一凡的最后那句话。

首先,他有病,他为了不拖累我,不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才说了这么绝情的话。或者,他有病,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在犯病,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再或者,他就是认真说的,他就是不喜欢我,可是他有病啊,我不跟一个有病的人在一起不是也很好吗?

可是最终这些念头都没能叫我心里好过一些。

我忽然想到了钱总的女朋友,在这个时候,一下子豁然开朗般地理解了她。像我这种说什么成长需要代价的人,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时候,我简直不敢想象八年会有怎样深的感情,至少在她看来,是深不见底的。她以为八年之后就是一辈子,她把心和未来都放在了钱总身上,放在了这份八年的感情上。可是最后却要她转身离开,不,不是她转身离开,是她还在往前走,钱总放手了,并从她身上抽走了一根筋。

得多疼啊!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好像自己也真真切切地疼了。

这个时候,我需要找个人说说话或者做些什么。

事实证明,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彻底被气糊涂,因为我没有找付清和李雪。要是找了这两个姑奶奶,还不知道她们会怎么笑话我呢?她们俩都是逮到机会死不放手的人。

不过,她们也不知道卓一凡这个人,我从没跟她们说过。这中间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楚。

我叫了袁野。

给袁野打电话,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刚才给卓一凡打电话时,心理上的缺失感。

袁野赔着笑、赔着好地跟我说话,让我有一种被人宠着、被人疼着、被人捧着的优越感。

我不在乎地对袁野说:“出来陪我喝酒。”

“晚上行吗?现在在上班呢!”

“不,就现在,你看着办!”

“好,姑奶奶,我请假,你的事永远是最大的事!”

听这话多舒心!

见到袁野才想起来,酒吧没有这么早开门的。

袁野眼睛一闪,说:“咱们买酒回家喝去,想怎么喝就怎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