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认识的那个男人叫袁野。
当天晚上付清就跟着袁野去开房了。
他们从我身边搂头抱腰地离开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无聊。
为什么在酒吧遇见一个男人就跟在咖啡馆遇见一个男人差别那么大?我为什么就不能也在这里抱着一个像袁野那样的还不错的男人到一个看似干净的地方过夜?跟谁做不是一样的?讲究那么多干吗呢?做完以后各自离开两不牵扯,如果在某一天又遇见一个合适的各有所需的人,再接着玩一样的游戏,生活没有负担,感情没有债务,岂不是很好?
自从失恋以后,加之又不再继续做销售员,于是以前那个很能在上床和感情的问题上分清的我,如今很容易把这两者混为一谈,或者把它们合为一体。
我非常想谈场恋爱,虽然我嘴巴上对恋爱鄙夷不屑。
后来,付清还详细地给我讲述了那天晚上她和袁野的风流韵事。付清说的时候两眼直愣愣的,看起来就是一个长期性压抑的饥渴者。
付清说:“嘿!真男人啊!别说姐妹不想着你,要不要领回家过夜?试试嘛!一定满意,很销魂啊!功夫一流,绝对一流!”
我冲着付清嘿嘿两声说:“留着你自己用吧!”
当时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真的会跟袁野上床,上床那件事是个意外。
但是上床之后,我发现袁野根本没有付清说得那么好,论体形论技术都是泛泛之辈。不过,我不免有些可怜付清,在长期的二奶生活里她其实根本得不到宠幸,却还不敢大胆偷吃。
所以说,二奶也不是好当的。
以后我的老公要是在外面有二奶,我一定不闻不问,而每天要死缠着他,让他几乎没机会跟二奶缠绵,久而久之,让二奶索然无味,过着怨妇一样的生活,或者忍受不了去偷腥,过着哪头都不待见的日子。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自己得意了一下,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跟袁野上床那件事是发生在我刚做心理医生不久,在此之前关于我为什么做了心理医生,还有一件大事要说。
那天中午,我刚吃完饭,忽然有人跟我说外面有人找我。
我奇怪地出去一看,真是开心得想大声喊出来。不过,我没有,我死撑着脸面,尽量掩饰着内心的喜悦,然后风度翩翩风情万种地走到卓一凡面前,微笑着对卓一凡说:“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来,太意外了。”
卓一凡还是如第一次我见他的样子,面目清朗,扣人心扉。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辨别出那种咖啡的。”卓一凡微笑着张口说话。
我整个人凉了半截。
卓一凡会来找我,原来就是要问关于咖啡的问题,他着急的不是要见到我,而是着急问题的答案。这件事叫我发凉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卓一凡果然是病的。他执著于一件事,执著到执拗,执著到一种无理的病态。我想,如果我不告诉他,也许他会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说不定会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我张了张嘴,不忍心再隐瞒他,这个可怜的孩子。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另外一个女人高声地叫“冷艳”的声音杀死在胸腔了。
我转过头,说:“我就是冷艳,你有什么事吗?”
“你个臭婊子,臭不要脸的,臭狐狸精!”她骂骂咧咧地就过来了,到我面前顺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但是她的手被卓一凡拦住了,我和她都有些吃惊,我没想到,她也没想到。
不过这个时候我担心卓一凡比担心自己更多些,因为卓一凡的手在抖动,甚至他的面部肌肉也跟着在抖动。他在激动着,或者说紧张并且害怕着,那么刚才他出手帮我又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他用尽了勇气?
我太过于在意卓一凡的反应,竟然忘记了面前这个女人才是我最大的敌人。
“这里还有一个呢!你这个狐狸精,你要害多少人?”她说着,另外一只手就揪住了我的头发。
我没有叫,我还不想整个公司的人都来看我的笑话。
我忍着痛把她的手掰开,这个时候卓一凡彻底放开了她的手,我看见他抖得更厉害了,我确定他病了。
“你丫的到底是谁?”我急了,我是为卓一凡着急,想尽快摆脱这个女人。
“钱总,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八年,八年你能理解吗?”她说到八年两个字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挥舞着双手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上来打我。
这个女人打人毫无章法,乱打一气,你怎么躲都不是。
我会抛媚眼,会忽悠,会勾引男人,可就是不会对付女人,也不会打架。一会儿的工夫,我的头发已经被她抓掉了一大把,脸上也这里一块儿那里一块儿地疼着,甚至脖子和双肩都在隐隐作痛。
围观的人一会儿就成了一个圈,却没人上来劝阻,我转身看卓一凡,他已经蹲在地上了,双手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咱们能先把他送医院回来再打吗?回来随便你怎么打!”我对她说。
她可能也累了,住了手,然后一点儿也不得意地看着我,眼睛里还满是泪水,搞得好像不是我被打而是她被打一样。
她一停手,我就赶紧去扶卓一凡,这个时候钱总忽然出现了,他跟我一起扶起了卓一凡,眼睛不看我。我想,他应该是不敢看我。
“快,先送他去医院。”钱总皱着眉头说。
“钱总,你给我回来!”那个女人还在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