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养殖者的保证恰恰相反,加拿大养殖场的逃脱情况严重,养殖鲑鱼穿过重重关卡跑到太平洋里,无情地取代了太平洋原有的野生鲑鱼。即使在规定比加拿大严格许多的挪威,每年也有约400万条养殖鲑鱼逃走,在许多河流中养殖鲑鱼数量是野生鲑鱼的4倍。
对人类有害
不仅是野生鲑鱼的健康和传统商业捕捞者的生计危若累卵,人类消费者的健康也存在着严重的潜在问题。2000年,海洋生物学家亚历山德拉·莫顿解剖了800多条逃跑的养殖鲑鱼,这些鲑鱼是被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当地渔民在她家附近的布劳顿·阿珀拉高捕获的。当时她正在研究逃跑的大西洋鲑鱼在太平洋中的命运,亚历山德拉担心入侵的大西洋鲑鱼数目被瞒报,导致相关风险被低估。她发现在许多情况下,生的鲑鱼肉软到像土豆泥那样可以用汤匙舀出来,有些鲑鱼的脾脏长满瘤子,有些肝脏上有橘黄色污点,有些重要器官竟然混在一起。她从其中两条满是溃疡的鲑鱼身上取下标本,一半送到省政府的实验室,另一半送到私人实验室,结果却截然不同。私人实验室写道:“你提供的每个标本都爬满细菌,它们大量聚集在培养皿中。”经确认这些细菌是沙雷氏菌,能抵抗18种抗生素中的11种。相反地,政府实验室却表示完全找不到任何细菌(近来在某处鲑鱼养殖场发现沙雷氏菌,其废水流入苏格兰的鲑鱼养殖场的网箱中)!没有任何针对这个健康议题进行的检查。
20世纪90年代初,位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纳奈莫的水产养殖厂经历了疖病大爆发,这种病在欧洲的养殖鲑鱼身上屡见不鲜。它通过一批鲑鱼卵进入加拿大,尽管政府自己的研究人员建议禁止所有的进口,这些鲑鱼卵还是进来了。随后一种新的疾病席卷了一些水产养殖场,并出现在野生鲑鱼身上,消灭了1/4的鱼群。这种疾病对水产养殖行业获准使用的全部三种抗生素极具抗药性,说明它极有可能源自养殖场。然而虽然政府曾经警告用红霉素治疗的鲑鱼不能让人类食用,却没有下令将鱼销毁,反而允许用这种方式治疗鱼。养殖者就继续像往常一样做下去,你极有可能已经吃下几条这样的鱼。
超市购物者大都不了解这类情况,他们自然偏好购买较便宜的养殖鲑鱼。养殖鲑鱼的包装上不会告诉你,养殖鲑鱼的不健康脂肪大概会比他的野生鲑鱼表亲高50%,而人体需要的omega-3脂肪酸则比较低。当然标签也不会告诉你他大概有高含量已经污染食物链的有毒工业阻燃物多溴联苯醚(简称PBDE)。研究还显示,养殖鲑鱼累积更多和精子数减少以及癌症有关的二英和多氯联苯(PCB)。
我和许多美国和加拿大的原住民谈过,每个人对水产养殖场都是满肚子火。打从一开始妇女就告诉我她们决不烹调养殖鱼类给家人,说这种鱼的肉很软,色泽和气味都不对劲。很多人已经看到每年鲑鱼洄游期间许多部落赖以为生的野生鲑鱼数量锐减。原本鲑鱼生活的河流因为过度捕捞而淤积,因为农业和工业排放的废水而遭到污染。对这些人来说,水产养殖场正在污染最后的野生鲑鱼,并且将使古老传统消失,我们绝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亚历山德拉告诉我她逐渐把野生鲑鱼视为“体内的血液,他们携带必要的养分给山边的树木、熊和鳟鱼等几乎全部的生命,他们是东北太平洋不可或缺的礼物,也是我们不可能第二次得到的礼物。”
如今苏格兰的水产养殖者急于避免重蹈鲑鱼养殖者的覆辙,正在养殖有机鳕鱼。“一个行业不是每天都有机会从头来过,我们就是用这种态度看待鳕鱼。”新成立的养殖鳕鱼的强生水产董事卡罗·瑞考斯基说。强生家族想让世人相信他们正以有机、可持续的方式养殖鳕鱼,鳕鱼的食物来源于英国食用捕捞鱼的下脚料。鳕鱼不会长鱼虱,所以不需要药物处理。此外他们和英国皇家反虐待动物协会合作制定福利指导原则,以保证他们的鳕鱼能够“在网箱里尽可能地到死都活得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