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花多少成本
在工业化饲养场接管畜牧业之前,鸡是一种奢侈品,而不是廉价的快餐。赫伯特·胡佛1928年的竞选口号是“每家锅里都有鸡”,承诺每位美国人最终会富到每天晚上有鸡吃。从那时起,工业化饲养成了主流,低成本大批量的制造动物产品,工业化饲养的鸡、牛和猪肉都便宜到多数美国人能够大吃特吃的程度。
反对散养动物的论点之一是小规模、环境可持续的经营方式无法像工业化饲养方式那样制造出同样便宜的食物。必须有人弥补差价,即意味着消费者必须承担费用。一只散养的、有昆虫和蠕虫的肥沃有机土壤聚宝盆上生活的鸡可能要卖15美元,工业化饲养场的鸡则大约只要一半的价格。喂食青草的牛肉,也比用动物饲料喂的贵2~3倍。
但是,仔细研究事实后发现,如果考虑所有因素,工业化饲养动物的真实价格是一样高的,甚至可能更贵。只是真正的成本被隐藏起来,不为我们所知。举例来说,巨无霸的价格并未反映出政府为了补助饲养场动物的主食(玉米)而从纳税人手里拿了多少钱。一桶肯德基炸鸡的成本也从没把工业化饲养场造成的环境污染算在内。至于食品店包装在保鲜膜里的肉品价格,没有考虑因为吃工业化饲养动物的肉而致病以及治疗的隐藏成本。如果从这些角度考虑,一磅散养的有机肉品的真正成本实际相对低于我们为一磅工业化饲养的肉品所付出的代价。
即使对于低收入者来说,如果他们真正了解了情况,只要少吃一点肉,还是负担得起购买散养有机肉品而多花的钱的。
一次一根线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新闻学教授迈克尔·波伦可以说是最了解当今工业化饲养业且最敢于批判的人之一。他把消费者的选择,比喻为从一件衣服上抽出一根线。当我们拒绝购买那些被饲养在狭小空间、喙被剪除而永远无法品尝蠕虫和昆虫等天然食物的禽类的肉蛋时,等于是从衣服上抽出一根线;当我们拒绝用激素增肥的火鸡做感恩节大餐时,等于又从衣服上抽出一根线;当我们拒绝购买从不被允许咀嚼青草和呼吸新鲜空气,感受阳光温暖背脊的牛的肉和奶制品时,也等于是抽出一根线。
我们抽出的线越多,这个产业就越难以苟活下去。你要求购买不含激素的鸡蛋和肉类,业者就必须考虑如何不用激素来饲养农场动物,让动物在外面吃青草,于是生产速度变慢,最后整件衣服就散开了。
假如工业化饲养场真这么做(而且是必须的),那么我们就有希望逐渐逆转已经造成的环境灾害。当工业化饲养消失,牲口再度可以嚼食青草,目前为栽种动物饲料而使用的农业化学物质就会大量减少,最后动物排泄物造成的污染也可以清理。但这一切都不会太容易。
要想恢复到真正健康的环境,最困难的可能就是改变目前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人大量吃肉的完全没有可持续性的文化。但我们一定要尝试。我们必须一个接着一个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