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一切都变了。生活在冈贝森林附近的人成倍增长。难民从布隆迪和刚果涌来。树被砍了,昔日翠绿的山坡由于土壤侵蚀变得光秃。农民和渔民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穷人的日子愈见艰难,为了生存,他们继续砍树,土壤继续流失。很多人饿肚子。外国人的善意干预改变了渔民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古老捕鱼方式,造成坦噶尼喀湖的过度捕捞。人们越来越穷,越来越饥饿。
于是我离开坦桑尼亚到欧洲和美洲演讲,看到人们吃东西,不停地吃。买的越来越多,扔的也越来越多。人们因吃得太多而死去,而在我刚离开的非洲,人们却在挨饿。当人们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我不可能只去帮助黑猩猩。于是我知道:要帮助黑猩猩,需要和冈贝周围村庄的居民合作。
我逐渐进入了不同的圈子,这让我更多地了解贫穷以及饥饿。当我在世界各地旅行时,见到越来越多失去希望的年轻人。我看到的是绝望、冷漠和愤怒。听着智者的话,我逐渐明白人类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轻易地走上导致地球生命终结之路。
因为我们正在用化学合成物质污染空气、水和土地。这些污染中的大部分是用来生产我们食物的化肥、杀虫剂和除草剂等农用化学品。这些化学品有些是用来在战争中对付敌人的。我还发现我们在饲养供食用的动物的过程中,令人无法忍受的残酷对待动物的行径简直是犯罪。因此,人类必须将潜藏的同情心、爱心和无私精神发挥出来。
种植、收获、买卖、烹饪和享用食物在世界上占据着重要地位,这一点越来越清晰。同样清晰的是有些事情出了错。我们的多数食物是不健康的。很多人不知道他们的食物从何而来,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吃什么。实际上,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半个世纪里,工业化、技术化的世界一步步破坏着我们对食物的理解:来自何处以及如何来到我们的餐桌。
曾几何时,人类与维持其生存的地球和动物有着更紧密的联系。他们采集食物,用原始工具砸开坚果,在成功的狩猎后分享战利品,发现火以后聚集在石洞里一起享用食物——也许鬣狗和狼在外面等着捡些残羹。之后有了农业,人们在地里耕种,然后收获。人人参与其中,在下雨前抢收稻谷和干草。妇女们用烤、煮、煎等方式烹制食物,把腌肉挂在屋顶上,挤牛奶,做黄油和奶酪。季节固然重要,但天气影响作物的收成,所以也很重要。
当今世界有60多亿人,都要吃饭,我们也看见大型跨国公司增长的力量及其占领全球市场的迫切心情。不管为了给饥饿的人们充饥,还是为了满足当今城市精英的欲望(与需求截然不同),为了生产更多的食物,农耕方式变了。大型公司的目标是在他们出资赞助的政府的支持下,以尽可能低的成本生产尽可能多的食物,同时为股东赚取最大利润。
我们生活在一个农业化学品污染地球、水以及空气的时代,这种污染造成人畜生病,环境恶化,甚至制造出新的疾病。这是一个热带雨林被砍光,以便腾出土地种植玉米喂牛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食用动物的饲养日趋密集,几乎没有空间和尊严可言。有时甚至采用非天然的方式饲养,给动物喂食饲料以获得最高的产量,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每只动物身上攫取最大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