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化的庆典(5)

非洲各地将各种东西发酵制成醉人的饮品。我刚到非洲时住在一位同学那儿,基库尤的年轻男子习惯将一些谷物发酵来酿造小米酒,这种行为是被严格禁止的,所以他们就把瓶瓶罐罐藏在马厩的稻草堆里。这会产生热,有时会导致酒瓶爆炸,听起来像号炮一般。我总是担心马儿被玻璃碎片所伤,但从没听说类似事情发生。

棕榈酒在西非和中非的许多地方是首选饮品,当我造访刚果布拉扎维(刚果共和国的首都——译注)黑猩猩自然保护区外围的村庄时,受邀在喝棕榈酒前,与酋长等高官显要一同先将几滴棕榈酒洒在地上,这酒献给大地母亲,感谢她的慷慨赐予。我曾在非常荒僻的厄瓜多尔雨林中心的村庄里和一群脸上画着脸谱的阿丘瓦印第乌斯人,在台湾和一群努力重新探索失落文化的高山族部落原住民,分享装在木碗里的当地酿造的、有点醉人的酒。

印度、中国和日本以数不胜数的茶为人所知。日本的茶道仪式很具精神意义。记得有回到日本,我爬过一个小小的入口,来到一间内室(不能带剑进入,每个人都要跪在地上爬进去以示人人平等),我在那里喝到味苦的鲜绿茶、浓稠的豌豆汤,而且都是由大师本人亲自奉上的。

非洲和中南美洲以各种最美味的罗布斯塔咖啡闻名,越来越多国家的精英分子喝这种咖啡。土耳其的咖啡既浓又苦,装在没有把的小杯里饮用。至于最先推出浓缩咖啡的究竟是意大利还是法国,还有些争议。

街上的食物

多数国家至今仍有路边摊提供各色当地食物,摊主或坐在小凳子上,或蹲在人行道上,或骑着满载货物的自行车就做起生意来。热狗、冰激凌、串在木签上刚用炭火烤好的肉串、五花八门的水果切成方便入口的大小。年轻人抱着一叠五六个的小杯子,杯子互相碰撞制造出独特音效,宣传他们壶里装的热咖啡。烤栗子和又甜又烫的加糖红酒在德国、奥地利、匈牙利等地寒冬的圣诞集市上特别受欢迎。当然,在世界各地人们都能发现贩卖当地特有的食物和工艺品的集市。

吃黏土的人

黑猩猩几乎每天都会打碎白蚁的黏土窝吃上一小片。住在冈贝外围村落的怀孕妇女从集市买来黏土片,我发现非洲其他地区的妇女也这样。令我高兴的是,我读到一篇文章,叙述黏土这种细颗粒的下层土,是如何被美国最南部地区好几代穷苦白人和黑人吃下的。黏土或多或少已成为乡村孕妇的重要食物。

人类学家丹尼斯·法瑞特博士研究了这种奇怪的行为。虽然已经近乎绝迹,但他找到几个儿时吃过黏土的人。其中一位是来自密西西比州的范妮·葛拉斯,她说她真的很怀念有土可吃的日子。“对我来说那总是如此美味,”她说,“只要是从对的地方挖出来的土,就会有种好吃的酸味。”

1971年,密西西比州乡下接受调查的妇女超过半数表示曾吃过黏土,但是到了1984年,在法瑞特追踪的十人当中却只有一人还保持这个习惯,她是来自路易斯安那州的艾丽思·考尼什。她说这年头好的黏土很难找到,因为很多好地方已经被水泥和大楼覆盖。她回忆小时候到外婆家吃土的情形:“我和阿姨们还有一位表弟坐在外婆家的门廊上,大伙分吃泥巴。大约一杯。”他们把黏土装在袋子或壶里带走当点心吃,有时“烤一下以杀死蠕虫”,要不就用醋和盐调味。以前,人们会将一盒盒黏土寄给搬到北方但对家乡黏土的滋味仍然念念不忘的亲戚。

早在罗马时代就有所谓的食土癖,当时的药片就是用土和羊血做成的。19世纪的德国人则习惯把土涂抹在面包上。

最近,人们采集三个地区的样本来分析。中国湖南省的细颗粒轻质土曾在20世纪50年代被用来作为“饥荒的粮食”,现在被发现富含铁、钙、镁、锰和钾。来自北卡罗来纳州斯托克斯郡的软质黏土则含丰富的在贫民饮食中缺乏的铁和碘。来自赞比亚白蚁丘的红土,被当地人用来舒缓胃痛,这种土里含有高岭石——西药中许多止腹泻药物的主要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