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饲养场的动物:对我们健康的危害(6)

而反对养猪场污染环境的人们即使抗争,也请不起律师为社会正义奋斗。所以小罗伯特·肯尼迪就决定挑战位于北卡罗来纳州斯密斯菲尔德的养猪场。在斯密斯费尔德有四个未经许可就将有毒排泄物倾倒到土壤里的养猪场,最后肯尼迪终于赢了官司。北卡罗来纳州的相关规定要求,排泄物要经过处理以确保不对环境或公共卫生造成风险。当肯尼迪以忽视规定和违反《净水法案》的罪名对养猪场提出控告时,养猪场主主张他们应该像小型个体农场那样有相同的豁免权,法庭没有接受这一主张。就在肯尼迪看起来要取得重大胜利的时候,一群有势力的猪肉产业领袖、律师和议院外说客齐聚一堂,为钻法律的漏洞商定战略对策。他们草拟了一套新规定,运用极富才华的政治手段,说服环境保护局采用类似斯密斯菲尔德养猪场团队起草的新版本,将《净水法案》中原有的严格的环境保护条款删除。从此,斯密斯菲尔德养猪场或任何肉品制造商,再也不用为他们的排泄物负任何法律责任,而猪肉行业再也不必监控地下水的污染程度。肯尼迪指出,《净水法案》惨遭蹂躏,原因在于允许企业不负责任的政治环境。令人难过的是,对人类健康问题的关注远远不够,重视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农业的政治意愿也很低。

“丛林肉”:吃野生动物的风险

“觅食”一直是世界各地乡间生活的一部分,非洲雨林区的居民早在人类历史开始时就猎取肉食,千百年来和森林和睦共处,采取生存狩猎的方式,也就是只杀死足以养活家族和村民的动物。

然而,今日世界各地以商业为目的的“丛林肉”的交易规模已经相当大,动物已经被吃到濒临绝种的地步。红黑相间的美丽的瓦顿小姐红疣猴,过去成群生活在西部非洲的雨林大地,如今被正式宣布为绝种物种。如果不立即制止买卖濒危物种的“丛林肉”,那么包括大猩猩、倭黑猩猩和我最爱的黑猩猩等类人猿,很可能在未来十年内从刚果盆地的广袤森林中消失。

多数人惊讶地发现,数以吨计的“丛林肉”(经常是羚羊,但也有猴子)被从非洲运到欧美,多数用来满足海外非洲社群的文化偏好。短短一年内,仅希思罗机场一地的海关人员,就扣押了超过14吨的非法“丛林肉”。除了猴子和羚羊外,他们还发现了食蚁兽、蝙蝠,以及小小的熏乌龟腿。

受到绝种威胁的还不光是非洲野生动物,在南美洲和亚洲各地,多种哺乳动物、爬行动物和两栖动物遭猎捕后被当做食物贩卖。鸟类更是成千上万地被杀。在中南美洲,随着猎人逐渐向森林的纵深渗透,最先遭殃的是凤冠雉、喳喳鸡和冠雉(全部是火鸡般大小、美味可口的鸟类),至于印度、中国、意大利、西班牙、法国、希腊和塞浦路斯等许多国家,也常捕杀鸣禽作为食物。2003年,法国环保人士试图说服欧盟法院禁止在野鸟筑巢、哺育和繁殖期间进行猎杀。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呼吁竟然失败了,不过法院倒是规定狩猎必须接受监督,且只有几种特定鸟类可以被猎杀。同时,无数被捕捉到濒临绝种的鱼类,也被认定为水中“丛林肉”。

非典、艾滋病、埃博拉:人类健康与“丛林肉”

“丛林肉”的交易不仅使许多物种濒临绝种,在某些地方也直接影响人体健康。目前有充分的科学证据显示,艾滋病的大流行源自人类感染黑猩猩携带的逆转录病毒,亦即黑猩猩的类人猿免疫系统缺陷逆转录病毒。这种病毒只要留在宿主体内就完全呈现良性,不会显现病征。然而在某个时点上,它却跳越所谓“种属屏障”(血液、免疫系统等的差异,使狗不会染上脊髓灰质炎,而人不会得犬瘟热)进入人体内,变种为人免疫系统缺陷逆转录病毒进而导致艾滋病。这种情形发生在非洲两个不同区域,因此有了HIV-1和HI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