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趁现在还有激情
最后一台机器运出工厂时,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长叹一口气,像一幕舞台剧终于到了谢幕的时候,巨大的失落感排山倒海地向我压过来。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该走的都走了。是啊,项目转移走了,谁还愿意留在这里呢?良久,我关掉电源,慢慢地走了出去。躺在床上,脑海里过去的岁月历历在目。依稀记得被领导第一次委以重任的那天下午,在那个挤满人的办公室里,我是那样豪情壮志、神采飞扬。
“我们将会有一个新的项目,F,今年的销售额预计120万美元,明年销售额会更高。Tommy你接手吧。”
一周一次的例会上,在一屋子同事的注视下,新领导Jason转向我。
“我啊?”我有点吃惊。
“没关系。”Jason说,“我知道你刚来没多久,但这里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况且从个人的发展角度来说,你只有去做才能学到更多。有问题找我和Mike,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我很犹豫,不自觉地瞟了坐在旁边的云一眼,看到她的眼神里满含着鼓励,我的豪情壮志重新被激励起来。“好,我一定努力做好这个项目。”云是我在这家公司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刚来的时候,由于办公室整修,我与杰坐在一起,共用一台电脑。云恰好坐在我的隔壁,中间用隔板隔开。
我仍然记得Jason把我带到杰面前的那一刻,云直直盯着我长久不动的眼神。云的一个追求者还跟她打趣:“长得帅也不用这样看着人家啊。”
“没有发型就没有爱情”,这句话一直是我的座右铭。但是来公司之前,几近一年的劳苦奔波让我处于颓废的边缘,连一向“临危不乱”的发型都懒得梳理了。
后来的同事杰这样评价我顶天立地的特殊造型:“一开始觉得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可是后来发现它每天都保持一成不变的乱,渐渐就觉得是一种个性了”。
前一个月我基本上就是和杰聊聊天,逛逛工厂,看看资料,把人事部门培训混过去了。杰能说会道,特能侃,因此一天不到,我几乎就了解了他这三十来年的全部大事。
杰来自一个贫困的山区,家里兄弟姐妹比较多。他以前在一家小公司工作,因为这家公司给的工资高,才跳过来。不过,我更对他的感情感兴趣。杰有个女朋友,现在大学还没毕业。他不断向我描述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大学里那女孩如何照顾他,如何给他经济上的支持,还说如果没有她,他都不知道如何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
他给我看了女朋友的照片,总体感觉还不错,这么好的女孩喜欢他,应该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吧。但是他说自己目前感情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在上家公司,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他的助理,莉。莉在工作上给了他很多帮助,他对她的感觉很复杂,说不出是感激还是爱,反正那段时间他非常需要她,也可能是因为寂寞。一次他在公司的晚宴上喝醉了,是莉把他扶回去的。那天他脑子有点晕,醒来时发现他和她都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他说记忆中应该没有发生那种关系,可他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莉比他大三岁,说他是她交往的第一个男人。
他对自己的女朋友有愧疚感,因为她现在仍然在期待着毕业后过来找他。杰坦言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他的事,他问我该怎么办。因为他凭感觉知道我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应该可以帮助他。我感到压力很大,因为我自己的感情还一塌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