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马格斯和其他诺斯替教派领袖的死亡即没有导致这个宗教的衰败,也没能促成它的繁荣,这与基督教不无相似之处。诺斯替教的核心信仰继续缓慢地发展着,得到新领袖的激励,而该教义在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都在不断地更新,结果是当人们谈到诺斯替教的价值和做法时,其不同的变种在范围上着实令人眼花缭乱。
实际上,除了相信上帝是真实、至高无上、先验的,人类生存的这个世界是不完美的之外,诺斯替教派中一个不变的因素是永世万古的理念,居于中间的生命填满了人类与上帝之间的空虚。永世万古和上帝占据丰满的领地,或者说完满的领地,因为他们享受着神性的完全的权力。在诺斯替教的教义中,西蒙·马格斯的海伦,为了纪念她的智慧又改名为索非娅,她就是那个永世万古。只要人类的灵魂依然沦陷在不完美而且邪恶的身体里,根据诺斯替教的观点,他们充其量也只是存在而已。我们不是生活在完满中,而是空虚里。
这种精神最有价值的成分就是神性火花,这种元素把我们与其他的生命形式区分开来,却依然桎梏在人体的监狱里。除非必需程度的灵知能够在活着的时候聚集到,否则神性火花将会在死亡的时候重新体现在另一个不完美、邪恶的生命形式上。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达到在尘世之外保留神圣元素的目标,那些神性足够强大能够确保这种变形的团体叫做气体力学,他们将达到灵知和释放。第二个团体叫做心灵学,他们在外物和精神之外对灵魂世界知之甚少,他们也许可以通过足够的努力和洞察力,达到气体力学的程度。大多数都属于质素学,他们为世俗利益所束缚,非常讲求实际,他们对于物理现实的贡献,以及他们到达灵知的无能为力,命中注定让他们永远居留在这个不完美而邪恶的世界。
由于基督教在力量上逐渐强大,它越来越无法宽容诺斯替教,在基督教徒们看来,从本质上来讲,诺斯替教徒是远离于常轨的基督徒,他们的信仰变得有些异端。不管诺斯替教徒是否遭到了基督教的攻击谩骂,他们的数量在逐渐减少,因而开始展示出与秘密团体相联系的一些经典行为,包括使用入会仪式、暗号、秘密握手以及通过密码和手势交流。到了公元三世纪末期,诺斯替教已经不再是一个有影响力的组织,尽管其核心教义的一些片断仍然可以在二元论宗教的摩尼教,以及诸如阿比尔教派、波各米勒派和保罗派的中世纪宗教团体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卡巴拉教的学生们在那个哲学中感知到了诺斯替教的精髓,据称,一支较小的非基督教教派曼德安派在伊朗和伊拉克的一些地区有存在。将近1700年以来,在西方世界,诺斯替教成了基督教不断发展和占统治地位的某种模糊的注解,多亏了诸如亚可·波美这些人为复兴这个宗教所做出的努力,以及其哲学思想在威廉·布莱克作品中有所反映,才避免了它接近无名的崩溃命运。
在二十世纪的时候,诺斯替教又引起了人们两次重新的关注。一个是在1945年,在埃及村庄拿哈玛地附近,一个农民在挖灌溉渠的时候,发现了十二本手抄本,包含有五十篇关于诺斯替教的文章,其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四世纪。有可能是附近的圣帕科米乌斯修道院的修士写作的,然后藏匿起来,避免遭到刚刚出现的东正教的破坏,这些经文提供了关于诺斯替教教义和价值的大量信息。
同时,心理学家卡尔·荣格也在把诺斯替教作为一种灵感源泉来评估,为他关于心理活动的惊世骇俗的试验和作品提供灵感。在研究过程中,他发现,与诺斯替教比较起来,传统的基督教缺少洞察力。"在古代世界,"荣格写道,"诺斯替教在争辩的时候更多地受到了心理经验的影响,他们比教堂的神父们能在更广的层面上解决问题。"
这些事件,再加上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席卷北美洲的探究神秘习俗和信仰的近乎病态的狂潮,激起了人们对诺斯替教的新一轮的兴趣。然而,一般来说,在上演了两千年的教会戏剧中,诺斯替教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他们的秘密与其说是实施一些针对社会的行为和做法,不如说是作为一种防止基督教袭击的自我保护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