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给我的一切你不过是在敷衍,
你笑的越无邪我就会爱你爱得更狂野,
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
说过的话不可能会实现,
就在一转眼发现你的脸,
已经陌生不会再像从前……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睡觉,送走了早班的犯人,我蜷缩在被窝里想心事,脑子里全是那些细碎的往事。
中班的犯人还在睡觉,走廊上静悄悄的,让我怀疑我呆的这个地方是一口棺材。
内管的值班员老苏站在铁栅栏外面喊我:“张宽,接见啦。”
我穿好衣服打开了铁栅栏:“哪个队长来的?”
老苏说:“是于队,在二道门那里等着你。”
我出去,走出二道门,于队站在巨大的灰色铁门下等我。我走过去问,是谁来了?于队说,队上的老相识蒯斌来了,还有一个小青年,说是你的表弟。我跟着他一溜小跑到了接见室。蒯斌正站在接见室门口抽烟,我喊了一声,我来啦。蒯斌冲我一呲牙:“你小子是越来越难看了,怎么跟个逃荒的似的?没睡醒觉?”我顾不得跟他说话,转头寻找我的“表弟”。从冬青后面转出一个人来:“宽哥,我在这里。”竟然是万兵,我连忙喊了一声:“表弟你也来了?”于队冲蒯斌反手挥了挥:“进去说话,快点儿啊,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蒯斌嘿嘿了两声:“我哪能不知道规矩?兄弟也曾经当过几年劳改犯呢。”
于队不理他,好象是在嘟囔蒯斌不是东西,油嘴滑舌的。万兵显得很拘谨,跟在蒯斌的后面不敢说话。
进了一间屋子,蒯斌让万兵坐在我的对面,他坐在了我的身边:“本来这个月我不想来了,万兵回来了,没办法。”
我笑道,蒯哥对我的感情真是让我感动。问万兵:“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有郑奎的消息没有?”
万兵顿了一下:“你们先聊一会儿,聊完了我再跟你说。”
蒯斌递给万兵一根烟,懒洋洋地说:“我们没什么事儿,有话你先说。”
“去年我接过奎哥的一个电话,”万兵使劲抽了几口烟,表情有些萎靡,“本来我不想过来告诉你,麻烦,可是我想离开下街了,想想宽哥你对我的好处,这些事情我应该跟宽哥来汇报一下,不然心里不好受。奎哥在电话里说,你出事儿之前去甘肃找过他,他没能照顾好你……”一瞥我,“宽哥,这事儿现在可以说了吧?”见我点头,万兵接着说,“他让我来看看你,告诉你那事儿你别误会他,警察不是他弄过去的。本来他是想要去找一个朋友的,谁知道他朋友被他的仇人抓了……”
我摇了摇手:“这些我都知道。我没有怪他的意思,那天的事情是赶巧了,谁都不怪。你接着说。”
万兵说:“奎哥那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他必须告诉你事情的原委。”
我说:“原委我不想知道,知道也没什么意思,你就说他去了哪里吧。”
万兵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话也说得有气无力:“在电话里,他说不明白,只是说他出了点儿麻烦,受了伤,要继续跑路。说实在的,我很害怕奎哥,这些年他整个疯了……有一年的冬天,他杀了一个人,抢了人家十几万块钱,要回来看他妈。那时候我们正在广州,我说太远了,以后走个近一点儿的地方再去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