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你罗嗦了,”我沉闷地笑了一声,“哥哥理解你。简单点儿,后来的事情呢?”
“后来我跟老猫联系过,”万兵的口气越发沉重,“当时他的电话还没停机,再后来就停了。”
“你跟他联系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回了天津,”万兵咽了一口唾沫,心情似乎很沉重,“他说他的腿断了。”
“是不是让郑奎给打的?”
“他说不是,他不让我打听,让我好好做人……麻花这个人心眼儿其实不错。”
“麻花的家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我吐了一口气,心情很郁闷。
“好象是在静海……应该很好打听,你应该有办法打听到。”
“好,挂电话吧。”我使劲舒了一口气,“好好在外面躲着,别告诉别人我跟你联系过。”
“我知道,”万兵的嗓音颤抖起来,“宽哥,保重自己啊……”
“好了,”我摸着膝盖站了起来,“后会有期兄弟。”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麻花,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三月了。
麻花在一个市场里卖肉。
我远远地打量他,感觉他正是我脑子里想象的那个人,黑瘦黑瘦,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瞅了个他不忙的空挡,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是麻花吧?”
麻花的身子猛一哆嗦,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你是谁?”我笑了笑:“听口音听不出来?”麻花往后退了几步,定定地瞪着我:“听不出来。”我把手在眼前拂了一下,拉他往旁边没人的地方走了两步:“我是郑奎的朋友。”
“郑奎?不认识。”麻花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
“别紧张,”我递给他一根烟,边给他点火边笑道,“我叫张宽,要不要把身份证拿给你看看?”
“张宽……”麻花的脸忽地黄了,左右瞄了两眼,“你怎么知道我?”
“万兵告诉我的。”我索性对他说了实话。
“好家伙,”麻花的脸不停地变换颜色,一阵黄一阵红,“我得有一年多没跟他们联系了。”
我拉他走回案板,问:“你这里挺忙吗?”麻花似乎对我还有些不放心:“忙倒是不忙……张宽,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微笑着帮他收拾案板:“没别的意思,有点儿事情想打听一下。既然你不忙,跟我出去吃个饭怎么样?这里说话不方便。”麻花顿了顿,开口说:“郑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说着,还是走了出来。
往一个胡同里走了没几步,麻花停下,指着一个鸡窝一样小的门头说:“就在这里谈事儿吧。”
我抬头一看,门头上面挂着一个灯箱,上面写着发廊两个字,连名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