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没忘!他也没忘!”我打断他道,“前几天他派人想杀了我,幸亏大光提前拿着枪,不然现在跟你说话的就不是我了,是一个死人!”见他发呆,我舒缓了口气,“尽管这些年我一直不顺利,可是这件事情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装着。我还没离婚的时候经常跟驴四儿联系,驴四儿彻底侦察出来了,家冠还真的是在贩毒!我已经掌握了他大量的证据。我甚至都知道,警察也开始注意到他了,只是暂时还抓不到他的把柄……知道吗?兰斜眼在监狱里揭发过家冠,尽管他说得不是那么明确,可是警察明白他是在贩毒这已经没错了,他快要完蛋啦。驴四儿呢?你继续说,驴四儿挨了打,最后去了哪里?”
“跑了,估计咱们再也见不着他了,”王东摇了摇手,“我听人说,驴四儿淌血快要淌死了也没人管,后来他自己爬起来,大喊一声‘老子谁也不伺候啦’,摇摇晃晃地贴着墙根走了。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去市场找他,想要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知道的,现在闹‘非典’,市场上冷清得像个陵园……我以为很快就把他找出来了,可是我找遍了市场的每个角落也没找着他,天一黑市场里就一个人也没有了。我就沿着下街继续找,最后在一条小胡同里看见他了,他孤零零地坐在胡同口,头一摇一晃的,不知在干什么。我慢慢地走过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脑袋就像一个血葫芦,嘴唇下面搭拉着血呼啦的一溜口水,两只手蜷在胸口那儿,一只手拿着一瓶酒,另一只手握着那一块砖头,跟死了一样。我把他弄醒了,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不说话,我沉不住气,想走,他在后面狼狗似的吆喝了一声,你回去告诉张宽,我就是死在家里也不会再来下街这个鬼地方啦!哈哈,这小子彻底‘面汤’了……算了宽哥,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收手吧,真没意思。”
看来驴四儿我是指望不上了,干脆自己来吧,我实在是不想让小王八就这么逍遥法外。前几天我去找蒯斌聊天,问起他认识不认识一个叫汤勇的,蒯斌说,提他干什么?那是一个标准的“死货”,蝴蝶刚出事儿他就跑了,本来我还以为他这次回来能有所作为呢,现在看来没戏了。我听说他跟蝴蝶还有大海搀和了不少事情,估计这次抓住他,不死也得蹲在监狱里直到夕阳红。我说,有那么一阵子我很担心呢,他经常跟家冠呆在一起。蒯斌眯着眼笑:“他那是慌了手脚。他以为小王八的势力不小,想要跟他沾光呢,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又窜回去跟蝴蝶联系上了,谁知道蝴蝶那阵子也快要完蛋了,势力比小王八强不到哪儿去。他就发展自己的,可是哪那么容易?折腾来折腾去,就把自己给折腾‘膘’了,这个弱智。”
王东见我皱着眉头不说话,蔫蔫地嘟囔:“现在这个社会可真是不一样了,什么人也想混,可是什么人也混不起来。”
我怏怏地乜了王东一眼,淡然一笑:“别那么多废话。在家冠这件事情上,你可以‘退休’了,后面的事情有我。”
王东不置可否地张了张嘴:“哈,这事儿也牵扯到退不退休的……我得提醒你一句,家冠很可能狗急跳墙。”
我说:“这是一定的了,他已经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