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第三章 河源探险(9)

“噢噢,”盖老汉吸一口烟,立刻就释然了,“我也正说给你捎信哩,再过二十八天,阴历十月十二,正好碰整是你爷爷百岁生日,是该排五起场烧个百岁纸哩。”

“爹,你要多大排场都好办。”盖三县既高兴又惊奇,“这也就太凑巧了,正想十来天以后安排探洞。”

“探啥洞?”老汉不明白,耸起两道寿眉问。

“要探圣贤洞,准备搞旅游开发。给乡亲们铺排个挣钱发家的门道。”

“这可是盘古开天以来的大事呃,听老辈人给讲过,说咱这三县垴下面是九家龙王的藏兵洞,出将入相有天、地、人三门,还有操练虾兵蟹将的九大湖池。老辈的祖宗位点着艾蒿火焰明子探过洞,只是狗养的日本人放了两回毒气弹以后,就再没人敢张罗进洞了。这探洞挺危险,爹也和你们一道去,可不能再出人命了。”

“爹呀,您老人家就一百个放心吧!咱们有机组发电拉线照明,有煤矿上用的三千瓦鼓风机,还可以到海军部队去借潜水服。不怕毒气,也不会有啥虾兵蟹将。真有虾兵蟹将,咱这开大饭店的主,还就缺生猛海鲜。这日本放毒气是哪一年的事呢?”

“我那会儿刚记事,大概是一九四三年秋冬以后,日本鬼子‘大扫荡’。你爷爷是游击队的侦察员,和小鬼子可没少打恶仗。听说是为掩护军区聂司令向北边转移,把小鬼子的主力吸引到了这圣贤洞周围。真要探洞,我也去拼一回老命。”

“爹你这把年纪了,等开发好了再进不迟。”盖三县怕爹固执得到时候真要使性子,就转换一下能让他感兴趣的话题,“你们都说这三县垴下是座空山,可有实物见证?”

“有哇!”

“在哪?”

“老爹就是活见证呀!多少个夏天我在大石坎下赶羊晾坡,夜深人静时经常能听到山腹内的水瀑声。雨水大的年份,在暴雨或连阴多少天以后,还会听到呼雷隆咚的声响。讲迷信,就以为是龙王爷的人马在打内仗。”

老爹的耳闻肯定是亲身经历,他是不会和亲闺女开半句玩笑的,有这生身父亲的话见证,盖三县一揽子开发八圣山的决心就更大了。

33.协 调

北宁省的省城据南北交通要冲,又扼东出西进的铁路咽喉枢纽,历史上曾是直隶省辖区,改朝换代的战争在此多有发生。曾有“太行山下古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的歌谣流传。许是地缘与政治经济的不均衡对接有关,建国以来北宁省的历届领导班子经常扯皮,扯的结果是不仅经济发展落后于沿海,也不如宁东、宁西等周围邻省。因此给上边造成了北宁不宁的印象,历届的省委主要领导调动频繁,但是没有一个调到中央能够升上去的。

省里的班子变动多,而波及各地市班子的洗牌几率相对也就很高。像乔峻岭这样一屁股在一个地方待十几年的几乎就成了特例。形成这一特例的原因大致有三:一是乔峻岭从部队转业带到地方的就是地市级待遇,从没有再想提拔的奢望;二是与省里历届领导都力求保持良好的关系,但从不结“朋党”,因此也就不会受到“失势”的牵连;三是历史上的夏河是全省最穷又最偏远的地区,条件相对艰苦,有背景的干部还都不愿意来,又因历史上从民国军阀混战到抗日和解放战争时期,这一地区历经两省三县和两大抗日根据地与敌占区犬牙交错管辖权频繁变动。老百姓戏谑说:“生了个儿子,奶牙还没长全,上头催粮派款的衙门就又变了脸谱。”从建国到县改市的四十年中,干部任用一直都受派性干扰。要说上下都比较认可口碑较好的还是乔峻岭主政的这十多年中。这就形成了较为长期的稳定,一是上级没有想要他动;二是本人也没有要求动;三是如果下属有人想挤也挤不动。

乔峻岭是在一大间很平常而又简单朴素的办公室里当着市委书记,操控着夏河市城乡三百余万人的时空运转。

市委书记的办公室虽然简朴,还是大而有当。一排三个大书柜和两个文件柜占了显著的位置。一张硕大的写字台上整齐地码放着一摞待阅示的蓝皮文件夹。随着高靠背转椅的俯仰或做半身旋转触手可及约240度的扇形范围内,自左向右依次的办公用具和摆设是袖珍国旗、电子台历、笔筒笔架、水杯及内、外线和保密专线三部电话,还有就是电脑键盘和显示屏。